男人的大掌陡然将她的下颚捏的更紧,“你是不是真以为,我不敢对你怎么样?”他的声线紧绷着仿佛随时会扯断,“云浅,孩子还小,很容易就把你这个母后忘记了,嗯?”
恩,她也是这么想的。
反正两个孩子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,往后再有很久不见,也没什么稀奇的吧?
她从前觉得孩子的童年不该缺少父爱和母爱中的任何一环,可是现在看来,其实当初她就不该天真地心存幻想。
如果从最开始就将这点牵绊联系也斩断,应该会更好。
云浅微微的敛下眸,“所以你想让贺如兰取我而代之吗?”她忽地嗤然一笑,眉眼间又重新染上几分跳跃明媚的色彩,“我的孩子很乖的,他们才不会认贼做母。”
张扬的艳染的神情,是她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自信,亦是旁人无法模仿的娇俏。
萧墨栩盯着她看了好几秒,喉结滚动,切齿般从喉咙里挤出一句,“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这么对她,这个歉你必须道。否则牢里那些听你命令办事的人,都得死。”
云浅,“”
她也没指望他能放人啊。
她看着他,不显山不露水点点头,“哦。”
萧墨栩眉心又是一沉,墨黑的眼底蓄着浓稠的晦暗,“这两天你不准出门,好好反思!”
“哦。”
“”
男人怒盯着她。
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,想捏死她又下不去手。
最后,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。
云浅站在原地,脸上的淡漠终于在他走后一寸寸的龟裂,变成了疏廖黯淡的落寞。
好半晌,她才僵硬的转动身子,去了偏殿屋子。
平时这个时候,砚儿和滟儿都应该在上课,可是今日不知为何,砚儿竟然主动提出请假。
对于热爱学习的孩子来说,这么破天荒的奇谈,云浅还是颇为欣慰的。
可她一进门,就再也无法欣慰了,砚儿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,滟儿则是红着眼喊哥哥。
云浅终于变了脸色,“砚儿!”
…
书房。
几位大臣正在底下汇报着这段时间的主要大事。
末了,询问道:“殿下,您觉得怎么样?”
可他说完,却迟迟没有听到太子的声音。
抬头看过去,太子正微垂着眼帘,像是在思索的模样。
大臣们以为他在想这件事,于是继续等着太子的答案。
只是此刻,萧墨栩的脑子里却全都是刚才东宫,那个女人的神情容貌和她凉薄的话。
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的咄咄逼人变成毫不在乎,而他的毫不在乎变成心慌意乱。
她竟然说要成全他?
如何成全?
离开他,离开皇宫吗?
还是往后再也不理他,再也不管他的事,也不准他去管她的事呢?
不管是哪一种形式上的成全,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便是前几日,他们之间也没有走到这一步。
好像在他不断王前进的过程中,她却在不断的往后退。
偏偏这个歹毒的女人,退让的时候还要来一手阴的,今天早晨往青鸾宫摆了这么一道。
她到底哪里不满意?
贺如兰好端端待在青鸾宫里,招她惹她了,她为何突然下此狠手?
男人喉结滚了滚,忽然像是想起什么,眸光倏地一暗。
我记得我警告过你,再惹我,你一定会后悔的。所以现在即便我不要你了,你也别想跟贺如兰和和美美,双宿双栖。
她昨晚半夜说的话,犹在耳。
难不成真如他刚才在东宫问她的那般,因为他这两日接连强要了她,让她觉得无法容忍,可她又没办法对他怎么样,所以将这一切算在贺如兰的头上?
他只能想到这个答案。s